环境信息不对称对于循环经济的影响及其对策 ——兼谈环境信息服务业的发展与完善 潘书宏* 摘要：本文首先指出循环经济背景下我国环境信息分布中的致命问题——环境信息的不对称分布，并指出不对称的表现，而后分析了环境信息对称对于循环经济的影响，在此基础上提出发展环境信息服务业的主张，并初步探讨了发展环境信息服务业的模式和步骤。 关键词：信息不对称 循环经济 影响 环境信息服务业 循环经济是一种建立在物质和能量不断循环利用基础上的经济发展模式，它以环境无害化技术为手段，以提高生态效率为核心，强调资源的减量化、再利用化和资源化，以环境友好方式利用经济资源和环境资源，实现经济活动的生态化。 它是个“资源—产品—消费—再生产资源”的物质循环流动的闭合系统。它分为3个层次的循环：社会意义上的大循环，区域范围内的中循环和工业企业内部的小循环。这3个层次的循环无论哪一个循环都是一个完整的生态链，企事业单位、行政管理部门、社会公众是该生态链中的接点。物质、能量在这个生态链的各个接点上传递、循环。生态链的正常运转取决于物质、能量在生态链中的流畅性，而连接生态链中各个接点的桥梁就是环境信息。环境信息的流畅主要取决于环境信息能否在生态链各个接点上实现对称分布。环境信息对称对循环经济具有重要作用，而引入市场机制，发展环境信息产业，是实现环境信息对称的有效途径。没有环境信息的对称和环境信息服务业的完善和发展，循环经济就是空中楼阁。 一. 循环经济背景下我国环境信息分布存在的致命问题——环境信息不对称。 环境信息对称对循环经济的发展具有重要的作用，但目前无论是政府掌握的环境信息还是企业掌握的环境信息都未普遍公开，导致了政府、公众、企业和环境科研部门对环境信息掌握的极不对称。主要表现在： 1、 循环型企业（指以物质闭环流动为特征，以“减量化、再利用、再循环”为原则的生态经济型企业。）和非循环型企业（指以循环型企业相对应的企业。）间的信息不对称。调研资料显示，目前，循环型企业最缺的是有关其他企业产生的可供利用废物的信息，同时，非循环型企业却有很多可供其他企业利用的废物无处堆放，由于处理技术落后和环境信息的缺乏，非循环型企业无法实现废物的资源化。企业环境信息的不对称导致了循环型企业“饿死”、非循环型企业“撑死”的局面。此外，为了获取更高的利润，非循环型企业也会隐瞒废物的相关信息，夸大废物的利用价值，而循环型企业却无法知悉。 2、 环境管理部门和非循环型企业间的信息不对称。在企业环境管理中，政府往往对企业的环境违法行为施以处罚，但处罚的金额远比企业治理污染的成本低，为了利润，很多企业宁可被罚也不愿治理。这种外部性效应，在客观上助长了企业隐瞒有关环境行为信息的倾向。环境管理单位因此所掌握的环境信息局限于企业的排污申报登记、备案及少数的现场监测。而且，环境管理机构现场监测所获得的数据也不能如实反映企业的环境行为，因为很多企业在获知要监测时会千方百计地隐瞒实情、制造现场假象以逃避可能的惩罚。 3、 社会公众和循环型企业间的信息不对称。循环型企业努力在企业内部轰轰烈烈的循环利用和生产，却没有成立相关的职能部门展开循环经济的宣传，公众对循环的概念、模式和怎样才算循环等基本问题的认识不足。 4、 循环型企业和环境科研群体间的信息不对称。循环型企业是循环技术的主要实践者，他们对于循环技术、工艺的优缺点最知晓，由于信息的不足，他们不能有效地从科研群体中获取相关的信息弥补技术、工艺的不足。另一方面，科研群体不能及时从循环型企业的实践中获取相关技术、工艺的缺失，无法及时完善循环技术、工艺。 之所以会出现环境信息的严重不对称，笔者认为，其症结主要在于： 1、 企业、单位的决策人以及民众的环境意识不高，企业把环境信息看成或有或无的东西，没有意识到环境信息的潜在经济价值，甚至有些单位决策人把它看成是企业的负担，不愿公开或知悉。单位尤其是环境管理单位获取环境信息的能力有限，再加上管理体制和管理思想的落后， 环境信息未能得到应有的重视。 2、 由于我国缺乏相关的信息公开方面的法律法规，环境信息公开方面的制度基本空白。环境信息的不对称分布在特别强调环境信息的桥梁作用的循环经济背景下表现的尤其突出。 3、 环保产业发展不够成熟，未能有效地促进废物的“三化”，环保产业未能有效地刺激环境信息需求。 二. 环境信息对称对发展循环经济具有重要的作用。 环境信息的不对称，造成了循环经济主体间资源配置不合理，影响了循环经济的发展。发展循环经济必须要解决环境信息不对称问题，实现环境信息在各主体间的对称分布。其必要性体现在环境信息对称对循环经济各主体的重要作用上： （一） 对循环型单位的重要作用 。 在循环经济中循环型单位是主要的主体，它主要是指以生产、加工、优化其他单位排出的废弃物，实现资源的减量化、再利用和资源化的企业。这些企业要实现正常的运转就必须要有充足的原料供应，为保证循环型企业有稳定的原料供应，循环型企业必须要如实了解哪些企业有何废物可供出售加工，废物有哪些特性，其利用价值又有多大等等。而这些都要取决于循环型企业对环境信息是否掌握完全。如果生态链的流畅性受到影响,即循环型企业不能完全获得废弃物的特征、真实价值及来源等信息。循环型企业获得“原料”的成本将增加,其经济收益也会减少,从而影响其发展循环经济的积极性。 如果处于循环经济核心地位的循环型企业没有积极性发展循环经济，那么企业内部的小循环就不可能实现，整个社会的大循环就是空中楼阁。循环经济也就失去了根基。 （二）对社会公众的重要作用。 各国环境法制建设的实践证明，环境法的实施除了依靠政府之外，重要的是要发动和依靠公众。公众参与环境法实施的前提是享有知情权即拥有信息，只有了解和掌握有关环境信息，才能真正拥有参与权、监督权。 ]循环经济是一项全新的系统工程，必须要发挥社会公众的积极性，让他们参与到循环经济的监督和管理当中来，参与到监督企业的环境行为中去。而参与又是以知情——环境信息的掌握为基础的，正如美国开国元勋詹姆斯·麦迪逊（JamwsMadison）指出：“想要当家作主的民众必须用知识的力量将自己武装起来。一个民选政府若无大众化的信息或无获此信息的途径，那就不过是一场闹剧或一场悲剧的序幕，亦或两者兼而有之的序幕。” 只有公众了解了什么是循环经济，怎样的模式才是循环经济模式，在循环经济中公众该做什么，政府该做什么，企业的哪些行为是符合循环经济的要求等问题时才可能有效地参与到循环经济的建设中去。为此，一方面政府和企业尤其是非循环型企业都应该公开环境信息，为公众获取环境信息奠定基础。另一方面政府还应该确保公众的知情权得以实现，提供、保障各种获取环境信息的渠道，从而实现环境信息在政府、企业、社会公众间的对称分配。 （三）对环境管理部门重要作用。 环境管理部门对企业的环境监管是环境保护工作的重要内容。在循环经济下中，政府对企业尤其是非循环型企业的环境监管更具有核心意义。但政府对企业的环境管理主要是通过颁布和实施各种法律和规章等强制性规范来实现的。监管的有效性主要取决于两个因素：一是这些法律规章是否得到企业的普遍认可；二是这些法律规章能否得到有效的执行。而这两个因素都要取决于政府和企业所掌握的企业环境信息是否达到对称或基本对称。只有政府掌握了充分的环境信息，才能制订出正确的环境政策，定出合适的污染物排放标准和浓度排放标准等等。只有企业如实地公开了环境行为信息，环境管理部门才能了解企业的哪些行为对环境有影响，有多大的影响，该采取怎样的措施最大限度地降低影响等等。另外，现在政府正转变职能，政府在制定与企业相关的环境政策时，会越来越多地考虑企业的实际情况，与企业建立伙伴关系。在这种情势下企业主动公开环境信息将有助于政府实现由以指令性和强制性为主的环境管理方式向以市场配置和行政指导为主的友好的环境管理方式转变，有助于政府和企业间的沟通，从而形成由指令性控制、市场手段管理和媒体公众监督组成的三位一体的环境管理体系。 （四） 对环境科研群体的重要作用。 如上所述，科学研究往往要在实践中进行检验，而循环型企业是循环经济的直接实践者，他们对废物循环利用的工艺流程、工艺的优缺点最清楚。循环型企业和环境科研群体的信息对称不仅有利于循环型企业提高生产效率、改进工艺流程；而且也有利于环境科研群体不断总结和完善如果循环型企业对这些环境信息不加以公开或部分公开的话，环境科学研究群体与循环型企业掌握的循环技术等信息不对称，两者不能有效地技术交流，从而影响科研群体研究进展，影响循环经济的发展。 三. 发展环境信息服务业的模式和步骤 鉴于以上分析，要解决环境信息不对称的问题，就要大力发展环境信息服务业。我国已经具备了发展循环经济环境保护信息服务业和物流产业的基础设施和装备条件， 但环境信息服务业是一种新兴的产业,没有现成的发展经验可以借鉴。 我国只有江苏省昆山市对如何发展环境信息服务业及其如何为我国循环经济的发展提供服务等方面进行了积极的探索, 结合实践，笔者认为可以从如下三个层面发展环境信息服务业： （一）思想意识层面上： 1、加强环境教育，培养环境意识 一种新的产业发展模式的建立需要全社会的广泛参与,要在全社会形成一种发展环境信息服务产业的氛围，调动公众的参与热情。为此，应该加大宣传、加强环境意识的培养教育。 （1）加强学校环境教育，培养热爱自然、保护自然的环境意识，培养保护环境是服务于循环经济的意识。环境意识的培养应该从娃娃抓起，教育者在培养孩子们的思想意识、道德意识时也应该加强环境意识的培养。学校可以通过图文并茂的环境教材，贴近生活实际的实地参观和自然实验教育他们热爱周围的花鸟虫鱼，从养成孩子们良好的环境习惯抓起，培养孩子们热爱大自然的环境意识。改革现有课程体系，在中学阶段开设环境教育课程，把环境教育课程设成高中阶段的一门必修课，教育他们养成良好的环境保护习惯。同时把环境教育作为大学的一门公共必修课，完善环境教育专业教学，为循环经济提供环境人才。 （2） 依托社区加强公众的环境教育，培养公众使用环境信息的意识。企业之所以不太情愿公开环境信息，其中一个原因是作为主要监督主体的公众尤其是企业周边的居民忽视企业环境信息的作用，不懂得怎样有效地利用环境信息来监督企业自觉地履行社会环境责任。因此，以与社区居民利益相关的环境信息为素材，通过社区文艺演出、 社区宣传栏、社区大会、社区周末活动等形式进行环境宣传教育，提高社区居民的环境信息使用意识是很有必要的。当然在加强培养社区居民的环境信息使用意识时还应该加大公众的环境权益实现保障力度,保证社区居民的检举、揭发、控告得到及时妥善的处理。尝试建立居委会环境负责制和片区环境警察巡逻制。 （3） 岗前环境教育。岗前环境教育是贯彻环境教育的重要环节，政府环保部门应该会同劳动部门要求企业在新员工上岗培训中增加环境教育的内容，主要包括国家的环境政策、方针和基本的环境法律法规以及本企业的环境方针、环境现状、环境绩效和环境负债等，重点应放在本企业的生产经营中的环境行为、企业环境行为对环境的影响和采取的环境保护措施以及员工应尽的环境义务等。此外，还应加强环境职业教育。加强环境职业人员的继续教育，通过将相关职业认证与职称评聘挂钩或实行证书的年检制度使专业环境工作人员不断学习，提高环境意识。 2、 积极动员公众参与，广泛收集环境信息。 在培养公众的环境意识的基础上还应该动员公众积极参与。充分利用共青团、居民委员会及志愿者协会等的作用,鼓励、教育和引导他们自觉地投入到相关环境信息的收集、传输等过程中去，从而形成环境信息收集的网络。通过公众的参与，一方面可以大大丰富环境信息资源，另一方面可以通过群众参与来有效地宣传，使民众了解到身边各种废弃物的潜在经济价值，从而奠定循环经济的社会基础。 （二）制度层面上： 1、政府方面：加大政策扶持力度，完善政府管理体制。 发展环境信息服务业需要政策的扶持,作为新生的环境信息服务业应主要在法规体系、产业政策、技术政策及经济政策等四个方面给予扶持：在循环经济模式下制订相关的法律法规,尤其是信息知情法规、信息公开法规，为发展我国环境信息服务产业提供保障;加强环境信息产业的投融资建设，引导资金流向环境信息服务业；强化企业与科研单位的合作,及时沟通并提供环境技术信息；培养选拔专门人才，建立专家网络。造就一大批精通环境无害化技术的专门人才包括环境工程技术、废弃物循环利用技术及清洁生产技术等。政府相关部门要以平等的态度来管理这一新兴的产业，从政策、制度上给予引导和扶持。 2、 企业方面：加强信息服务手段，完善市场运作机制 政策的扶持只是将环境信息服务业扶上正路，但其发展壮大还的依靠市场化运作来实现。首先,要牢牢地树立服务意识，依靠政府职能部门和公众广泛收集环境信息的同时要对收集的环境信息进行分门别类。其次,要实现环境信息的商品化与市场化。信息是一种具有较强的时间性的商品，要实现信息的价值，必须要确保所提供的信息是真实的、有效的，因此，信息服务部门必须要对环境信息的可靠性进行筛选、评价，根据市场需求对信息进行定价，并及时地发布信息供应广告。在这过程中应充分利用事先建立的信息交易中心或环境科技成果转化中心这一平台进行交易和转让。 3、 组织方面：发挥民间组织的作用。 我国在发展循环经济、推动环境信息服务业的过程中除了要重视政府和企业的作用外，也要重视民间组织的作用。民间组织尤其是非赢利性中介组织由于其自身的优势可以弥补政府和企业赢利组织的不足，在发展环境信息服务业中起到重要作用，其发挥作用的形式可以是多种多样的，如建立专门的信息收集、发布网络。如在日本大坂有关中介组织建立起了一个畅通的废品回收情报网络，专门发行旧货信息报《大坂资源循环月刊》，介绍各类有关的资料。旧货信息报及时向市民发布并组织旧货调剂交易会，如旧的自行车、电视机、电冰箱等都可拿到交易会上交易，为市民提供一个淘汰旧货的机会。 （四）其他层面上：大力发展环保产业，扩大环境信息的需求量 大力发展环保产业，促进循环型企业的发展是环境信息服务业发展的原动力。环保产业市场繁荣了、循环型企业发展了，环境信息才有较强的需求。但遗憾的是这一“朝阳产业”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据统计，全国利用专利技术用变性淀粉生产可生物降解（塑料）母料和制品的企业由1996年的400多家锐减到1999年的不到100家， 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1、国家没有对塑料产品提出具体的可生物降解的强制性环保要求，2、国家缺乏对从事环保产业企业的保障、扶持。由于环保产品工艺技术要求高、成本高、价格无法与非环保产品竞争，因此，环保产业的发展初期一定要有政策的扶持、保障。要从税收、用地、补贴、信贷、债券等方面给予相关企业一定的优惠与鼓励，在此基础上同时引用市场激励机制，引导消费者使用环保产品。 四. 结语 环境信息的不对称导致了环境管理效率的低下、环境污染的加剧。解决环境信息不对称的有效途径是大力发展环境信息服务业。随着循环经济的不断推广和环保产业的发展壮大，环境信息服务业将会有巨大的市场容量和发展潜力，最终促进循环经济的发展。 参考文献： ① 解振华：大力发展循环经济 全面建设小康社会[J] 循环经济理论与实践 北京：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2002版 ② 曹凤中，李丽平：推行循环经济要全力发展环境保护信息服务业和物流产业[J] 循环经济理论与实践 北京：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 2002版 ③ 诸大建：从可持续发展到循环经济[J] 循环经济理论与实践 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 2002版 ④ 沈晓悦 张辉建：环境管理与企业竞争力：问题与对策[J] 环境保护 ⑤ 刘远彬 左玉辉 周 晶：信息不对称对发展循环经济的不利影响及对策分析[J] 环境保护科学  ⑥ 蔡守秋：国外加强环境法实施和执法能力建设的努力[J] 中国民商法律网http://www.jcrb.com/zyw/n544/ca354076.htm ⑦ [美]托马斯·萨斯蔓（ThomasM.Susmas）.好的、坏的、丑的：电子政府与人民的知情权[J]. 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