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资阳县城西部一公里多的一片丘陵地区，是一个山清水秀物产丰富农作物栽种密集的地方。从1965年开始这里展开了大规模的三线建设，没多久一个大型工厂出现了。它就是铁道部资阳内燃机车厂, 这个厂的铸造分厂主要生产各种不同类型的金属铸件，供给机车生产和铁路运输的需要。为了熔炼金属首先就要安装各种熔炼设备，从1970年起二台100kw、2500Hz的中频炉安装好投入使用，陆续又有二台1.5吨工频炉、一台150㎏工频炉、一台0.5吨工频炉投入使用。这些设备都大量使用了当时我国正大量生产的含多氯联苯（PCBs）的电力电容器，前后一共用过RLS型中频水冷电力电容器五十多只， YL型风冷工频电力电容器至少五百多只。 同时为了给各个工厂提供电力在资阳九曲河流域新建了降压站和几个配电站，同样在这些地方也使用了数百只含多氯联苯（PCBs）的电力电容器。 三十多年过去后这些含PCBs的电力电容器已大部分损坏退出运行，其中RLS型中频水冷电力电容器已完全破损淘汰，YL型风冷工频电力电容器至少已有三百只左右淘汰，输配电部门的YLW型风冷工频电力电容器也基本退出运行。在这期间管理人员大多不懂多氯联苯（PCBs）的特性和危害性，一般员工更是不知PCBs为何物，由于种种原因对PCBs的泄漏污染防护工作未能有效地进行，破损的含PCBs的容器未能有效地管理。因此出现了无数令人费解的、极不负责任的、违法的行为。破损报废的PCBs电力电容器到处乱扔、有的卖给收废品的、有的被盗、有的被支解、有的流入江浙来的贩子手中、甚至出现在回炉的废料堆中，其中最正规的去路就是卖给国营的废品公司。在精铸车间大门外、在厂区外的农村小路边都有不少人看见过被拆毁的电力电容器内的铝箔和绝缘纸，农民的小孩子还拖着这些东西玩。 由于愚昧无知和有关部门认识不够工作不力，更加重了污染的危害。据笔者初步调查资阳九曲河下游和部分工厂地区已成为POPs（持久性有机污染物）的重污染区，相应的环境污染疾病比如：内分泌系统紊乱、生殖和免疫系统受到破坏、致使肝肾疾病、癌症和神经性疾病、皮肤疾病等大幅上升，而且都据有区域性和时间性的证据。 在资阳最典型的PCBs污染事故就是机车厂铸造分厂精铸车间的中频熔炼炉用的RLS型中频水冷电力电容器 ，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至八十年代造成的人员伤害。 在以铸造分厂为中心的资阳九曲河下游地区患肝肾疾病和各种癌症的人比率特别高，神经性疾病比如：失眠、神经痛、神经分裂症、面瘫等发病率也高，最普遍的是皮肤疾病：主要表现是皮肤骚痒、严重的发生痤疮样潰烂。在七十年代后期至八十年代中期出生的婴儿先天性缺陷偏高。 从周边环境看野生的飞禽大量消失，不但看不到高飞的雄鹰，连在厂区、城区、民房、厂房上一年四季每天都可以见到的最普遍存在的麻雀都已有十多年不见了踪迹，同时常见的每天黄昏出来觅食的蝙蝠也难见踪影了。但是他们的食物如蒼蝇、蚊子、老鼠却并不见减少，特别是麦收季节的蝘虫更是繁多。 小小一个资阳城走不到二里路就可以到农民的庄稼地，背靠小丘陵农村地区、面临水量充沛的沱江河，照理讲环境条件应该很好。四川资阳机车厂铸造分厂厂区及周围环境因污染所引起的疑似物侯变化，和环境性疾病的增多，不能不让人怀疑当地水土的安全性。在目前资阳近代所有的污染物中笔者认为多氯联苯（PCBs）及其衍生物是危害性最大、范围最广、时间最久的一类剧毒物质，虽然我们平常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它和二噁英（PCDD）、呋喃（PCDF）一样早已臭名远扬，为世界各国列为主要控制毒物，它的危害性远不是一般的粉尘和生活污水能比的，我们的老百姓对此远没有足够的认识。现在资阳已经撤县建市各种各样的基础市政建设方兴未艾，并提出以环境兴市的方针和口号。希望各级政府机构切实抓好环境保护工作为人民、为子孙后代造福，把多氯联苯（PCBs）的污染防治工作好好抓起来。 四川省资阳机车厂铸造分厂设备科 郭汝中 2003年8月稿 附件：电力电容器铭牌： 中频水冷电力电容器： 西 安 电 力 电 容 器 厂 电 热 电 容 器 RLS 0.5—240—2.5 电压 0.5 KV 01 13.0 μF 频率 2500 Hz 02 13.2 μF 容量 205.93 KVAr 03 13.0 μF 编号 1 5 2－2 0 0 04 13.2 μF 1 9 6 7 年 7 月 05 μF 工频电力电容器： ————————————————————— 西 安 电 力 电 容 器 厂 移 相 电 容 器 Y L 0.4—20—1 编 号 A 1 3 4 5 50 Hz 电 容 3 8 6 μF 额定电压0.4 KV 温度类别 -25／＋40 接法 1 1 9 7 0 年 8 月 ————————————————————————————————————《我和身边的多氯联苯》 我是1972来到四川资阳机车厂铸造分厂设备科的，当时全分厂的电工和电气技术人员都集中在设备科，全分厂的设备安装、管理、维修都由设备科的人员进行。我在设备科电工班开始了接触多氯联苯（PCBs）的历史。当时精铸车间拥有二台'湖南湘潭电机厂'1968年2月出产的DGF-R-102型仿苏式中频炉，是电机组变频式设备，输出100Kw，2500Hz中频电源，供150Kg熔炼炉炼钢用。设备使用的补偿电容器是西安电力电容器厂生产的含多氯联苯（PCBs）的RLS型水冷中频电力电容器。 这台中频炉从1970年12月26日试车成功后，经一年多的试生产设备上使用的水冷中频补偿电容器，已经出现了因过热而漏油損坏的电容器。其主要原因是由于设备设计、安装失误，电容器水冷条件不能达到电容器的技术要求。冷却循环水池总容积太小（不足八立方米），自来水补充因停水等原因经常缺乏，由于经常有人利用循环热水洗手、洗碗、洗澡、导致水质量也不好，以上因素随着生产的发展更制约了电容器的使用，开始的时侯通过拆卸东边一台没投入使用的同型号的中频炉的电容器，来替换已漏油損坏的电容器。 到1972年电容器損坏已经成了个大问题，一方面价格昻贵最主要的是买不到、要买得经过铁道部提前一年定货，为了保证生产需要、迫使工厂有关领导考虑修复破損的电容器，为此在1972年派李友良和胡培康两位师傅去西安电力电容器厂学习修理破損电容器，他们二位师傅回厂后我们就经常性地开始了修理破損电容器的工作。刚开始时的工艺是把破損电容器的損坏处用汽油、丙酮、四氯化碳、酒精等不同溶剂多次反复擦洗干净，然后打磨光洁，再次用不同溶剂擦洗干净，最后用电烙铁把焊錫熔化封住破損的地方。修完后的电容器还要检验，方法是把修好的电容器放入一只大的自制的铁皮烘箱烘烤，烘烤的温度要到100℃以上并保持数小时不漏油才算修理完成，修复后的电容器再投入使用。在修理的过程中没有任何的防护手段和防护意识、大多是徒手进行，工作下班时洗手涂抹三、四次肥皂、冲洗几次都消除不了PCBs难闻的苦杏仁味。在烘烤检验修完的电容器时往往有些电容器仍然漏油，漏出的PCBs液体流到下面铁板上、经电阻丝加热挥发弄得整个设备科维修场地都臭气难闻。 1973年铸铁车间的1.5吨工频炉投入使用，设备上大量使用西安电力电容器厂生产的含PCBs的YL型风冷电力电容器，因为电源质量的原因（奇次谐波严重）平衡电容器也曾出现大量过热漏油的现象，这种破損电容器也开始加入被修理的行列。 从1972～1975年以设备科的工人为主，在铸铁车间一共安装了二台1.5吨、一台0.5吨、一台150㎏的工频炉。这些电炉上用的大部分电容器是YL型风冷电力电容器。 1975年铸造分厂和锻压分厂合并成锻铸分厂，原铸造分厂设备科的部分维修电工、钳工被分派到各个车间。我去到精铸车间。车间的铸造生产量逐渐提高急于投入第二台中频熔炼炉进行生产，中频水冷电力电容器的补充成了大问题。工厂劳动模范、老工程师杨林昌为了此问题曾坐飞机前往湖南湘潭向设备生产厂家求援，同时他亲自动手改进电容器的修补工艺采取环氧树脂封补的方法，在浇铸树脂前仍然要用手工把渗漏的地方清理擦洗干净、然后装上模型浇入环氧树脂，就和作高压电缆头一样。这种修补方法从七十年代中期开始一直断断续续地持续到八十年代。 在精铸车间发电机组式中频熔炼炉设备、设计安装时就留有不少问题，经过维修人员努力解决了大部分问题、只有冷却循环水的问题无法解决，在机组工作时为了尽可能改善电容器的冷却条件电气室要打开所有门窗、启动墙壁上的二台排风扇、另外还要加上落地轴流风扇对电容器组进行冷却，对冷却循环水则尽可能减少发电机组和炉体的用量增加对电容器组的冷却强度，然而想尽一切办法也没有多少成效、因为进水温度往往就太高了特别是夏天。在日常巡检时常见到电容器上是湿的工程师教我们用手指去摸、如果摸着不滑是漏的水摸着滑则漏的是介质油，根据不同的情况来处理水管或电容器。由于缺乏备品替换、轻微的渗漏通过改变接法让它减低容量、减低使用率还要继续使用。在七十年代的夏天当中频熔炼炉工作时电气室内外都可闻到浓厚的泄漏的PCBs气味。厉害的时候还出现电容器出线柱头炸开的事故，碰到这种事只有换下电容器。 废弃的电容器就放在电气室旁边堆着，有些拿走的就放在维修班，能修的修、不能修的就随意堆着。除了维修班，熔化班、塑料模型班都堆放过破损的电容器。 1975年第二台同样的中频熔炼炉投入使用，二台熔炼炉同时使用时电气室内的热负荷更加重、往往无法正常生产。 到1978年新建的大冷却水池投入使用（容量比原来旧的大十多倍），电容器损坏的情况才有好转。1979年底在原旧冷却循环水池的地方新安装一台发电机组式50kw中频真空熔炼炉设备，新来的设备配的电容器也是含PCBs的，而且新进电容器就有漏油损坏的。 到八十年代中期原有含PCBs的电容器已经基本退出运行，但是现场破损电容器并没有得到妥善处理，工作室内外，维修场地附近都有乱扔的现象，被偷盗，拆毁，出卖的现象都有发生。 1981年锻铸分厂分开铸造分厂又独立，人员重新调整、我离开精铸车间回到设备科，从精铸车间开始使用中频熔炼炉起，现场的操作工人，维修工人长期尽心尽力地打扫维护设备一点也不知道PCBs的毒性，而设备却持续十几年保持红旗设备的称号。 早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期我身边的同事患肝肾疾病、神经性疾病、皮肤等疾病的就比较多。在七十年代后期精铸工段先后也增加了不少同样的患者。 从七十年代中期开始我有时感到肝区不适、并隐隐作痛，多次去医院检查肝功能又正常，到八十年代中期胸腹部长期胀痛经检查患上萎缩性胃炎、从此开始长期吃药。在接触含PCBs电容器比较多的人中间、德高望重的老工程师杨林昌第一个因癌症在1986年去世。1990年我也确诊患上鼻咽癌，同年曾在精铸工段工作过的杨平兴、马代良两位师傅因癌症去世。第二年和我同一个班组的邓久华师傅也因癌症去世，不到一年技高一筹的长期工作在中频熔炼炉上的劳动模范张奎又因癌症去世。至此我开始警觉、我知道免疫功能的低下是肝炎、癌症多发的最主要原因，是什么东西破坏了免疫功能呢？我怀疑过石棉、稀土、塑料制品，电磁辐射污染、绝缘材料等很多东西，通过大量的困难的查找资料、翻阅书籍，最后把怀疑重点锁定在多氯联苯（PCBs）上。 1991年开始怀疑并收集资料，首先翻阅自己的书籍、杂志。利用外出就医时的空闲时间跑新华书店，成都、重庆的大书店都跑遍了，开始时只注意从电气的角度去找收获不大、所看到的往往只有二三句话，大多都是：多氯联苯有毒、已停止生产，或者要逐步淘汰多氯联苯的使用之类的话。没有专门讲述多氯联苯的文章和对其危害性进行报道描述的内容、更不用说法规之类。后来转移方向扩大范围，从化工、卫生、环保的各个方面去翻书、查手册、看文献。同时我还利用各种渠道了解其他有电力电容器的单位他们的使用情况和结果，这中间有柴油机分厂、传动分厂、动力总站、资阳配件厂、和重庆、成都的一些厂矿。另外还去一些大学、科研单位找朋友帮忙寻找相关资料。 到1993年已经基本掌握了多氯联苯的性质和有关的部分法规。同时对我厂的多氯联苯污染状况有了初步的认识。从这时开始进行有关人员身体健康状况的调查，并向有关现场工作人员、管理人员说明多氯联苯的危害性，给他们看有关的资料和法规。同时调查含多氯联苯（PCBs）的电容器的现状。在设备动力处的废旧物资回收库房我见到一些含多氯联苯（PCBs）的电力电容器，除了铸造分厂使用的低压RLS、YL型电力电容器、还有动力配电部门用的YLW型高压电力电容器，在回收记录本上清楚地记着多次回收的日期、数量和单位等内容。在铸造分厂除了精铸车间、铸铁车间还有到处乱扔的电容器（一共十几处近百只），在铸钢车间的回炉废料堆中还不时出现含多氯联苯（PCBs）的废电力电容器、其中包括高压YLW型电力电容器。在精铸车间大门外、在厂区外的农村小路边都有不少人看见过被拆毁的电力电容器内的铝箔和绝缘纸，农民的小孩子还拖着这些东西玩。 1993年底在众多人员伤害的事实面前、精铸车间派人运走了散布在车间各处的十多只破损的RLS型电力电容器，只留下二只经修复过的RLS型电力电容器放在中频炉的电气室内。不久工厂淘汰了一台中频发电机组、并把它连同二只RLS型电力电容器一起全套卖给工厂技校。至此精铸车间消除了所有含多氯联苯（PCBs）的RLS型电力电容器。 在1994年掌握了一些资料后得知国外一些典型PCBs污染案例，特别是日本、台湾的米糠油事件，为了掌握更多的材料特向父亲在台湾的朋友去信了解情况、他在图书馆一些杂志上给我找了一些有关多氯联苯的文章。至此对多氯联苯有了较完整的认识。 从1993年开始向有关人员提出 PCBs 污染的问题，并出示有关文件和法规。一直到1995年初走遍了工厂内各个相关部门，除了精铸车间清除了所有含多氯联苯（PCBs）的RLS型电力电容器。工厂没有任何反应，现场状况特别是铸铁车间一点没有改变。无奈之下再向厂外资阳各环保，劳动安全，卫生防预部门反映情况。经过近二年的奔走没有动静，破损报废的YL型风冷电力电容器仍然散乱地扔在分厂十多处地方。随后到四川省劳动保护部门，省环保局等单位走访。在省环保局，俆，喩二位处长建议直接向国家环保局反应，于是1995年9月13日 第一次向国家环保局解振华局长用挂号信寄去了有关资料和八张污染现场照片。 直到九月下旬，在得知厂外环保安全人员即将进厂检查的情况下，工厂才派人把厂内十多处乱扔乱放的近百只破损电容器匆忙收集运走，应付难得的外来人员检查。 1995 年11月15日：省环境工作视察团（有省人大，省政协，省环保局人士）来资阳视察，我趁机向省环保局长送上长达25页的调查报告。 1995 年11月22日：铁道部环保安全工作会议在我厂召开，工厂有关领导守候在场地门口，阻止我向会议反应情况，后来领导保证妥善解决我提出的问题于是作罢。 1995 年11月25日：再次向国家环保局解振华局长挂号寄去有关污染的信件和调查报告。 一直到1996 年上半年针对 PCBs 的环保工作，工厂做了一些表面文章，出台了一份'96年5号'文件，主要内容是强调对废弃 PCBs 电容器的管理。此文件据了解只在笔者工作的科室宣读了一次，除此以外在全厂所有分厂，车间，科室都没有传达宣传过。直接和 PCBs 电容器打交道的人都不知道有此文件，也不懂 PCBs 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危害性，更不知道该怎样去处理破损电容器。对以前的 PCBs 污染和受伤害的人没作任何工作（无宣传，无监测，无治理，无调查）。 1996 年3月中旬工厂环保部门答复笔者，本厂的 PCBs 治理，防预工作已经完成。对笔者提出的问题和要求都不置可否，根本不提。对废弃 PCBs电容器的具体管理方法、没有制定操作规程和物流制度。 至今是否有政府官员调查过我厂的 PCBs 污染状况，是否有人采访过一线受 PCBs 污染伤害的人员，笔者没有听到过。 1996 年以后破损的 PCBs 电容器乱扔的现象又不时出现在工厂很多地方，正象有些基层干部说的：'我国的法律，说说而已'。 以后每年笔者都要走访工厂有关部门提 PCBs 污染的事。近几年工厂劳动安全，卫生防预和环保部门，除了对以前的 PCBs 污染后果置之不理，甚至一致否认工厂还有 PCBs 电容器存在，更不用说管好破损的 PCBs 电容器了。 在1996 年以前我到基层PCBs 电力电容器使用现场调查了解情况、宣传有关PCBs的知识，一般工作人员都很支持、热情接待，积极配合，只有少数干部态度不好。到最近几年我再去同样的地方情况大有变化、经过一些管理人员的'教育'基层人员态度有180度变化，不但不听我的宣传反而把我看成是'非典病人'一样不愿接触、是否我要害他们，甚至有人说：会因为我反多氯联苯的污染影响他们的饭碗和奖金。愚昧无知得让人心痛、是否他目前没有生病就可以不控制多氯联苯的污染、是否多氯联苯的危害性是假的。 今年我在6月5日环境日开始在工厂内，主要是安全环保部门广泛地多次上访，除了提以前的问题特别指出近几年破损 PCBs 电容器管理失控的事实。几次反复后在铸造分厂铸铁车间的工频炉上，在仍使用的二百多只YL型 PCBs 电容器事实面前，有关人士才不得不承认在工厂还有 含PCBs的电容器的事实，并再次承诺一定管理好这些电容器。 在1996 年铸造分厂还有 312 只YL型电容器在几台工频炉上使用，二只修补过的 RLS型中频电容器转移到工厂技校使用（动力配电部门的YLW 型电容器情况不明）。目前在铸造分厂铸铁车间还有 208 只YL 型含 PCBs 的电容器在使用，技校的二只 RLS 型电容器早已不知去向。七年间少了一百多只含 PCBs 的电容器。在安全环保部门都称“不知道”有含PCBs 电容器存在的情况下，不知这一百多只废弃有毒电容器是怎么处理的。 在持续十多年的抗 PCBs 污染斗争中，不但没有得到过有关方面的支持和鼓励，面对的多是冷遇，不作为，甚至辱骂，嘲讽，动手呈凶。同时在以经济为中心的所有方面给予压制，打击。致今连最基本的对受重污染伤害的人员作身体检查鉴定的要求也遭到拒绝。 在资阳市九曲河流域先后存在的千多只含 PCBs 的电容器，大部分已废弃（约占总量的80％以上），到现在三十多年了我怀疑有没有一只破损的含 PCBs 电容器，是按照国家的法规规定安全地去了它应去的地方。反之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到现在笔者看到无数令人费解的、极不负责任的、违法的行为。破损报废的PCBs电力电容器到处乱扔、有的卖给收废品的、有的被盗、有的被支解、有的流入江浙来的贩子手中、甚至出现在回炉的废料堆中，最正规的去路就是卖给国营的废品公司。 笔者长期观察几乎所有坏电容器在退出运行时，PCBs 介质都只有少量渗出，即使是炸开接线头往往也只有不到100克介质出来（这种情况很少）。目前我们回收到封存场地和运走的相当部分电容器，已经人为破坏了出线柱头或壳体，其中 PCBs 介质已大量流失！ 而变压器呢、一般的人根本不知道内部装的是什么牌号的油。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笔者亲眼看见工人在给一台户外杆上变压器换油时，把变压器内部的旧油完全放空弃置于泥土中。据说这种情况是很普遍存在的。 在1995年笔者走访资阳所有的劳动安全、卫生防疫、环保部门没有一人知道PCBs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危害性，对主要的管理部门还要提供复印的资料和法规。各使用现场的人也不懂PCBs和它的危害性。如此种种回想起来使人心寒。然而1995年以后应该说有关管理部门在上级领导部门督办下、在得知了有关PCBs的危害性和法规后应该有效地管理好PCBs、并广泛地向处于PCBs污染环境中的群众宣传教育、提高群众的自我防范意识、积极主动协助政府作好PCBs的管理控制工作。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到2003年7月一直有破损报废的PCBs电力电容器到处乱扔、还可以在个体废品收购店内看见支解电力电容器、在回炉的废料堆中也会出现不该有的电力电容器。报废的PCBs电力电容器流向混乱。在机车厂的铸造分厂仍有数百只含PCBs的电力电容器在使用的情况下，有关管理部门竟然持续数年否认工厂还存在含PCBs的电力电容器。 三十多年过去后这些含PCBs的电力电容器已大部分损坏退出运行，电力变压器大多数已换油。由于种种原因对PCBs的泄漏防护工作未能有效地进行，破损的含PCBs的容器未能有效地管理。加上其它生活、生产废弃物致使资阳九曲河下游和部分工厂地区成为POPs（持久性有机污染物）的重污染区，相应的环境污染疾病大幅上升。比如：内分泌系统紊乱、生殖和免疫系统受到破坏、致使肝肾疾病、癌症和神经性疾病、皮肤疾病等，而且都据有区域性和时间性的证据。 早在1978年内江卫生防疫站对区内肉类样品64件、蛋样品制品35件进行检验，有机氯检出率达100％。1984年内江环境监测站抽验沱江鲤鱼样品16件、鲫鱼样品7件进行检验，666检出率达100％、DDT检出率达97％，而当时对多氯联苯、呋喃、二噁英还没有列为监测对象，它们都体现在有机氯的检出和DDT的检出率上。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欧美科学家在进行残留农药检验时就发现DDT类检出物中混有不知名的物质、直到1967年瑞典科学家才将其分离出来证实为PCBs。 由于愚昧无知和有关部门认识不够工作不力，更加重了污染的危害。在资阳最典型的PCBs污染事故就是机车厂铸造分厂精铸车间的中频熔炼炉用的RLS型中频水冷电力电容器 ，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至八十年代造成的人员伤害。 在一个小小的精铸熔化，浇铸现场，熔化浇铸人员配置总数不到十人，加上其它辅助，维修，管理人员配置总数不到二十人。从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中期在此地工作和维修接触过破损电容器的人员中间。经调查在有形污染人员中现已有十三人死亡，其中癌症八人，肾损害二人，神经疾病一人，心血管疾病二人。在已死亡人员中只有一人岁数达62岁，其它人都在57岁以下。其中二十几岁二人，三十多岁二人，四十几岁五人、五十几岁三人。在活着的人当中现有癌症患者四人，肝病患者十多人，所有这些人三分之二以上患有程度不同的皮肤疾病。在极少数几个自觉良好的人中间，没有一人是长时间在PCBs重污染环境中工作过的。在有伤害症状的人员中发病时间基本是在接触污染一年以后至十几年间。八十年代后期新进入精铸现场的工作人员，基本上无上述伤害现象发生。 在PCBs 电容器使用最多的铸铁车间、YL 型风冷 PCBs 电容器前后一共至少使用过五百多只，数量多使用时间长，分布范围广、由于自身特点不同相比之下污染强度低一些、污染范围广一些，对现场工作人员的伤害不那么集中、明显，但不等于说污染不严重。 和铸铁车间的YL型风冷电力电容器相比精铸车间的中频熔炼炉用的RLS型中频水冷电力电容器、由于功率大电热强度高加上有水存在的环境，很容易产生呋喃（PCDF）和二噁英（PCDD）。所以精铸车间中频熔炼炉的RLS型中频水冷电容器，对工作人员的伤害就得考虑呋喃（PCDF）和二噁英（PCDD）的因素，特别是呋喃（PCDF）的影响。 四川省资阳机车厂铸造分厂设备科 郭汝中 2003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