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国家失去领土时 黄鸣鹤* 2001年11月15日，位于南太洋上的群岛国家图瓦卢的总统面对自己的一万多名国民及全世界沉重宣告：对抗海平面上升的努力已告失败，图瓦卢人民在之后的日子里将不得不放弃祖先们世代守望的家园，举国移民到新西兰。 这无疑是一份关于国家的讣告，图瓦卢将由此成为地球上第一个因海平面上升而进行全民迁移的国家，全体国民成为环境难民。大约在50年以后，这个美丽的岛国将沉没于大洋之中，在世界地图上人们再也找不到这个国家的位置。 这是个灾难的开始，今年初，气候变化国家小组公开了一份由以3000名科学家的调查为基础撰写的报告，预言2010年，海平面将持继上升。也就是说，步图瓦卢后尘之后，太平洋的许多岛国也面临着类似的问题。 事实上，大海早就人类某些反自然的行为予以警告，2000年2月，该国的海平面突然上升到3.2米，直至次日海潮才缓慢退却，而这个由9个环形小珊瑚岛组成的国家最高海拔也不过4.5米，大部分地区被海水淹没，首都的机场及部分房屋都泡在了汪洋大海之中，低洼地方的房屋全部没顶。而此时，在另一个地方，在经过激烈的讨价还价后，美国拒绝在限制二氧化碳排放减缓全球变暖的《京都议定书》上签名，而澳大利亚也拒绝签名，理由是：在这一有赖于各国间自觉自愿协作的协议上，美国这一二氧化碳排放大国拒绝签名，就等于是一纸空文。 幸运的是新西兰人民伸出了友谊之手，表示愿意接纳这群失去家园的人们，幸运的是图瓦卢人民是不多的一万多人，而不是数十万或上百万。但据科学家们测算，如果全球变暖的趋势不改变的话，那海平面的不断上升也将是必然。另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在一个月前传来，南极科考站的科学家们发现南极洲最大的冰盖已经在悄然融化，它是个极为巨大的水库，如果完全消融的话，海平面将因此上升5米，到时候失去家园而成为环境难民的人不是以万计而是以亿计，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有能力接纳如此数量的难民。 另一个可能产生的国际法上的难题是：按照国际法的标准，一个国家的存在必须有自己的邻土、国民、政权和主权几大要素。失去家园和国土的图瓦卢人，虽然找到了新的栖身之地，但毕竟寄人篱下，已经没有了国际法意义上的国家领土，那么，它是否还符合国际法上关于国家的认定标准呢？是否还作为一个国家而拥有联合国的合法席位和投票权呢？ 看来，图瓦卢给全世界带来的思考和烦恼一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