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持续发展：工业经济到恢复型经济的转变 任 庆* 摘要：地球的承载能力存在极限，经济作为有限生态系统的子系统，必须保持在生态可持续范围之内。然而，现有的工业经济体制在促进经济快速增长、全球财富逐步增加的同时，却在加快消耗环境承载能力，大肆掠夺资源能源，破坏生物多样性，成为环境破坏与资源匮乏的主要根源；且因其欠缺环保理念与有效的激励机制，以致在现有体制下进行局部修正无法从根本上缓解环境危机。因而，应当转变发展理念，革新经济体制，变革激励机制，创建恢复型经济，建立支持和加强恢复性行为的反馈体系和责任体系，实现经济发展、环境保护与资源有效利用，实现社会可持续发展。 关键词：工业经济 恢复型经济 可持续发展 一、地球承载能力存在极限 “整个地球是一个大的封闭系统，它由许多许多细小的生产环节相互关联所组成；每一个小环节的产物或废物的输出也是另一个小环节的原料输入。人类也是这个庞大系统中的一个小环节。在此系统中，人们用之于斯，取之于斯。” 人类的经济活动受到自然世界——一个有限的、非增长的、物质上封闭的生态系统的制约。经济只是外部有限生态系统的物理子系统，一个子系统不能超越它置身于其中的母系统的规模而发展。如果有些服务子系统自身无法提供，必须依靠母系统来提供，那么它就必须避免扩张到与母系统发生冲突的程度，因为这会削弱母系统继续提供这种服务的能力。人类的经济活动对其所在的生态系统在生产原材料“投入”和吸纳废弃物“产出”的要求，必须保持在生态可持续范围内，以作为可持续发展的前提条件。因此，经济的数量型增长是有规模的，而不是无限的。 在工业经济社会的开始，当人造资本是稀缺的限制性因素的时候，追求经济子系统的数量性增长是合理的，但是，随着经济子系统的增长不断临近生态系统的边界，当整个生态系统从一个相对“空的世界”转变为一个相对“满的世界”的时候，当自然资本替代人造资本成为稀缺的限制性因素的时候，经济子系统就需要从数量性增长转换为质量性发展，停止物理性增长，继续质量性改进。 基于宏观经济并不是一个整体，相反它本身是一个更大的、有限的、非增长的生态系统的子系统，因此，宏观经济本身应具有一定的规模。对这个规模的必然要求就是经济的流量——物质从原材料输入作为开端，然后转化成为商品，最后形成废物输出的流程——限于生态系统再生与可吸收的容量范围内。 技术已经显著的扩大了各种系统的界限——比方说农田庄稼的产量。人类社会已经在渔业、臭氧消耗以及大气吸收二氧化碳而又不至于引起温室效应的容量等领域与这种外部的极限发生了冲突。但是，为了进一步战胜这种极限而增加技术和榨取并不管用，因为每个系统都有一个最后的极限。一个有限的环境——一个处在看似无限的宇宙中的环境——并不能支撑无限的增长。无论未来的技术可以怎样应用于能量和物质的转化，但我们的生态系统并没有一个完善的再生过程。 地球是稳定的，他并不会增长。同样，太阳的能量输入也是不变的，可是经过成百上千万年时间贮存在矿物燃料种的太阳能财富中的许多却已经在不到200年的时间里被消费掉了。世界上没有任何技术能够改变这种状况。 极限是和繁荣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尊重极限意味着尊重这样一个事实，即这个世界和他的各个细枝末节的多样是超出我们的想象的，并且它们高度严密的组织在一起，各个方面相互联系。这种联系的方式有时是明显的，可认识的，有时又是神秘的和复杂的。我们的经济行为受到更为巨大的、封闭的自然系统的限制，我们只能在自然界的限制强加于我们的行为准则的范围内，发现并想象我们的生活。这些观念能够引导我们走向一种非常不同的经济类型和经商方式，这种经济类型和经商方式对所有的物种都更为健康，包括我们人类也一样。 二、环境危机的主要根源在于工业经济体制下的商业行为 过去的100年里，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和市场经济的发展，世界财富迅速成倍增长，全球经济一体化逐步增强，人们生活水平普遍得到提高。相应的，企业也就一直能够声称，它是“发掘宇宙中尚未被发现的财富分配给民众的组织关键” 。但是，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伴生着全球性的环境恶化、资源匮乏、污染严重、能源短缺等危机与问题。工业经济体制正逐步成为环境危机的主要根源，成为威胁人类生存与发展的体制障碍。 （一）经济活动在加快消耗环境承载能力 在工业经济社会开始，经济和环境之间的关系还并不显得那么紧迫，因为在那时自然资源似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但是，随着经济的发展，我国资源基础不断削弱，经济发展面临着资源短缺的危机；资源利用仍处于高投入、低产出的状态，自然资源的耗费量与经济增长呈指数增加；环境污染严重，不仅空气污染、水污染、危险废物污染等仍然存在，还出现了酸雨污染、气候变异等问题；全国环境污染治理投资也逐年增加；在遭受重大环境与资源损失的同时，世界人口却在按几何级数增长，使得为如此众多的人口提供生活必需品的过程其实是在剥夺地球创造生命的生物能力。很明显，按照企业目前的做法，我们的经济行为正在毁灭着地球上的生命，没有任何一个野生动物保护区、旷野或一种本土文化将在全球市场经济活动中生存下来。我们这个星球上的每一个自然系统都在解体。无论土地、水、空气或海洋都会发生功能性的变化，从养育生命的系统变为堆放废物的仓库。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企业的经济活动正在毁灭这个世界。正如莱斯特·布朗在他的年度调查报告《世界现状》中所称的那样：地球上的每一种生命系统都处在衰退之中。 （二）接管其他物种的栖息地，破坏生物多样性 人类很难估计他们在何时何地越过了一个只存在于感觉和理解当中的界限，这个界限也就是，我们的生活和需要对其他生命社会的取代，达到了使它们后退甚至灭亡的地步。每一块可以为人类生产粮食的土地都被开发了，每一片绚丽的原野或牧场都被犁铧无情的翻耕过，所有不能为人类驯化利用的飞禽走兽都被视为与之争夺食物的敌人而斩尽杀绝，每一排树篱或野生的山树都被连根拔起，几乎没有留下一片土地。 人类对栖息地或生态系统毫无感觉，对受伤害的人或是流域的退化毫无同情心；不仅消耗土地环境的净产量，而且排挤其他物种，占领新生态系统，减少生物多样性；这不仅降低了生态系统的整体承载能力，也更加威胁到人类自身的生存机会，因为人类的命运与其他生命形式的命运不可分割的连在一起。 （三）现有的税收体制加剧了环境破坏与资源匮乏 现行的税收体制对收入、利润、销售、工资和储蓄征税。这样它就阻碍或至少抑制了我们宣称在健康的经济制度中所珍惜的真正要素：工作、储蓄、新的投资和企业家活动。对收入和工资征税没有任何积极的鼓励作用，倒是有许多副作用：税收占到工资的很大比例，损害了个体工人，使其常常绕开税收体制，少工作或者根本不工作；同时，工资和收入税不仅增加了企业的劳动成本，强烈刺激公司将制造业迁至海外，从低劳动成本国家进口，尽可能减少工人数目或用机器取代工人，而且使整个地方乡镇衰败，犯罪增加，教育受损，征税基础受侵蚀，阻碍国内经济的复兴；更有甚者，比较严格的国内环境保护法律要么直接被公司，要么间接被转包商和供应方在海外规避了，而这些成本都未计算在内；此外，对储蓄利息征税为经济复兴制造了更进一步的障碍，因为它减少了可用于投资的资金储备，而提高了真正的贷款利率。 （四）自由贸易削弱了环境问题的有效解决 自由贸易的发展，为企业将成本外部化至海外，规避本国的环保法规及制度提供了途径。 通过从世界上的不同地区进口产品和原材料，也向其他的生态系统大肆索取资源，危及环境承载极限。企业会继续奋力推进能使当前的生产方式最大化、继续掠夺资源和扩大市场的计划和法律。通过全球化，金融市场将商业行为——始终对人类和自然生命产生巨大影响的行为，降格为单纯的融资、小数点、基点、净现值。世贸组织虽然承诺解决环境和资源问题，但它也只不过是跨国公司实行贸易扩张的蓝图而已，规则和关税中的限制几乎都被撤除，以给予这些公司充分的自由去寻求以最廉价的资源和劳动力来生产。最终结果是，世界变为一个巨大的、非工会的雇工大厅，穷国排队等待优厚的投资，愿意捐出土地、资源、环境质量和廉价的劳动力，作为他们实现经济发展的代价。同时，如果公司能从海外带进产品来规避国内税收与管理，那么没有任何环保方案会是有效的。 三、在现有的工业经济体制下进行局部修正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环境危机 （一）现有体制欠缺环保理念与指导方针 到目前为止，我们建设性的改变与环境关系的努力已经遭到挫折，主要是因为企业从其设计开始就不适应我们所面临的情况。企业经营就是将可能付诸实践；尽管它在许多方面表现出高度的发达和智慧，但是它却不是一门科学。企业经济学许多方面是在发展中逐步形成的，从根本上说，缺少任何把它与一些基本和关键的概念如进化、生物多样性、承载力、大众的健康联系起来的指导方针。企业设计的目标是打破限制，而不是尊重限制，特别适当生态极限的限制并不总是以死河、出生缺陷等那么明显的方式表现出来，而是表现在更为微妙的关系和细节上，更是如此。 修补制度不可能使已灭绝的物种复活，利润分享无法恢复我们的湿地，捐助新建生产线不会净化我们的水，用再生纸印刷年度报告也不会解救我们。企业所面临的困境是由商业制度与生物伦理之间的矛盾造成的。虽然商业按照自己界定的标准看来似乎运作得很好，但他却违犯了这个更为强大、更为深刻的生物伦理。今天企业的成功就像是赢得了一场战争，但却发现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是非正义的。 （二）现有的经济机制激励企业关注经济利益的获得 在现有的工业经济体制下，企业要取得成功，不需要承认可持续性。他们不必估计他们现在对资源的索取等于对未来的行窃，满足今天的欲望的代价是掠夺明天的必需。企业界也不必承认他正在留给子孙后代的毒素和废物是一笔毁灭性的遗产。事实上，商业如果想在目前的经济体系中求得成功，不知道这些事实和原则通常反而处境更好。与此相反，有道德的企业家要重新设计或开办一家能保持经济和生态之间协调的企业，他在经济上就会处于不利，因为它负担了额外承担的责任费用，而他的竞争对手却逃避了这份费用。因此，将使我们摆脱失控的经济破坏的商业行为，尽管在自然的原理上是合理的，但按照现行经济的标准却是不合理的。这使得在现有的经济体系中局部修正企业行为收效甚微。 （三）现有体制下企业的环保行为成为变相抵制变革的借口 现有的工业经济模式十分喜欢环境健康的陆地填埋场和焚化有毒废物等概念，因为它所要求的改变最小，在维持工业目标和现状的同时，又促进了废物处置产业的发展。工业通过将注意力集中到废物处置这个直接的问题，就可以宣称它对公众强烈关心的问题做出了答复。但实际上它却在逃避最基本的问题，即废物的产生。那些正在改变策略、减少污染，重新设计产品和制造方法的公司各有其不同的目的：有些是为了逃避法律责任，有些是为了避免承担已经觉察到的和日后可能产生的责任，而还有一些则正在努力改变企业性质，使之朝着“对社会负责”的商业模式发展。 即使是那些主张企业应对社会负责的人正积极致力于改变陈旧落后的商业规则，但他们无意中却为公司的生产、宣传、扩张、投资及消耗资源等一系列行为提供了一个新的理由，那就是：公司在干对环境有利的事。但驾驶飞机穿越上空、在机场租用汽车、在宾馆房间内开空调、替满载货物的卡车加油、乘交通工具上下班等等，无论行为者是在为汽车修理厂，还是在为绿色和平组织抑或是为某公司效力，他们的这些行为都使得环境更加恶化。 （四）现有体制下的商业文化抵制环境保护举措的实施 工业对环境保护主义抱有一种天生的偏见，认为环境保护主义似乎会减少活力、阻碍革新和限制增长。公司也未觉察目前的生产方式将会剥夺后代的未来，未觉察在无限的以商品和服务供养人类和通过依靠恶化环境来供养之间的差别。公司坚信真正的环境保护主义是对他们的企业利益的一个巨大的威胁。 今天，由于商家拒绝面对环境问题，世界上成千上万的环境团体正试图减轻或至少改善商业对世界造成的破坏。尽管他们取得的成功是重大的，但这却是一场无法打赢的战斗，因为商业和工业增长的速度比自然界要快。不管多少孤立的行动都不能改变这个体系。我们仍然在依照商业规则运作，把所谓的人类需要凌驾于地球健康之上。而当商业真正承认生态问题的存在时，就像他正越来越被迫所作的那样，他又宣称对技术的力量的无限乐观。当科学数据预言资源枯竭，毒素污染或对人类社会的不利影响时，这些预测又被一种宗教式的信仰所压倒，即笃信人类有能力创造出新技术以抵消老技术的危害。 三、革新经济体制，实现恢复型经济 为创造一个持久的社会，我们需要建立这样一个商业和生产体系，在该体系中，每一环节都具有内在的可持续性和可恢复性。企业需要将经济、生物和人类的各个系统统一为一个整体，从而开辟出一条商业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但是，不论我们多么的努力，使一个一个公司都变得可持续发展，除非我们重新设计商业运行的机制，否则我们不可能成功。正如作家柯克帕特里克·塞尔所写的：“除了对这个文明作出彻底的大修，并且抛弃它根深蒂固的信奉的神灵——进步、成长、开拓、技术、物质主义，人本主义与权力——什么也不能从实质上阻止我们对环境的破坏，很难看出生活方式的改变会对此有任何影响。” （一）转变发展理念 通常，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被看成是不可兼得的，尽管现行的许多环境政策都试图在经济需要和环境需要之间达成某种平衡，但常识告诉我们，只有唯一一种关键的平衡和一组需要存在：即生命力量之间的动态的、不断变化的相互作用。可恢复型经济就是使生态和商业统一为一种模仿并强化自然过程的可持续的生产和分配行为。它提出一种新的理念，即承认我们所有的人都同时一起服务于自然也受制于自然，服务于他人也受制于他人，服务于我们的日常行为也受制于我们的日常行为。 恢复型经济归根到底就是：我们需要想象一种设计与构造明智合理，处处模仿自然，能够实现企业、消费者和生态环境的共生共栖的繁荣的商业文化。 我们人类的命运是与所有其它各种生命活动休戚相关的，能否尊重这个原则是改变企业性质的首要挑战。任何一个新企业的首要原则与行动，应是提供用可持续生产方式生产的产品和服务以促进社会作为一个整体的可持续性。可持续性意味着产品或服务不以超级形象、功率、速度、包装等参与市场竞争；相反，企业必须以减少消耗、减少能源使用、减少销售成本、减少经济集中、减少土地侵蚀、减少空气污染与其他形式的环境破坏的方式向顾客交付物品或服务等。在恢复型经济中，企业建筑在以其产品或服务从质上而非量上改善人们的生活的理念的基础上。他应提供帮助人们发展它们的生活的产品或服务，而不仅仅只是增加它们的财产数量。远为明智的做法是转变发展理念，考察体制本身，减慢和阻止工业主义的发展，以重新设计和组装，使之变成一个在增长的同时改善人类生存的体制。 （二）设立公共事业公司——设定市场条件以实行按成本付费 市场是使生产转化成消费的地方，但是目前市场不承认那种生产所带来的破坏和浪费。市场是一个以价格为基础的系统，青睐那些开价最低的商人，但是最低的价格往往意味着未被承认的成本最高。目前的经济制度中的一个最大的危害就在于市场的定价基本上完全不体现破坏地球的成本，未能反映出烟雾、酸雨以及可能对健康和环境造成影响的成本。 转变原材料和资源的线性系统的具体方法是，利用某种形式的由公众控制、私人管理、以市场为基础的公共事业公司来调节供应和生产。如果能创造性的设计和建立，这些公用事业公司在保证资源供应方面将比当前的市场机制有效得多，不管这些资源是私有的还是政府所有的。如果这些资源是可更新的，那么它们将以确保一个给定的生态系统的长期生存的方式收获采伐；如果这些资源是不可更新的，那么就要寻求最有效的替代品。社区或地区性的公共事业机构是一种切实可行的控制机制，可以监督任何从自然界——我们经常称之为公地（不管这种公地是地方性的还是全球性的）——获取资源的工业。公共事业公司是一种混合型的企业，能够最大地加强私有部门和公共部门的力量，不因任何一方的缺点而失败。它由全体成员通过公共事业委员会或其他形式的公共部门进行管理。作为对接受管理的回报，公共事业公司将获得垄断权，并得到一定的利润保证，一种有利于创造和实行长期计划的关系，在支付低利率的同时还能够吸引资本。 （三）服从“废物等同于食物”的原则，转变激励机制，通过变革生产和消费的历史性激励因素，实现从鼓励最便宜的燃烧转向鼓励最持久的生产 一种恢复型的经济试图建立这样的一个市场，即市场上的每笔交易都会为公地提供建设性的反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几乎每种消费行为都会造成衰退和危害。而各行各业在保护生态系统的同时必须是能够赚钱的，否则全球性的生态恢复将永远也不可能发生。企业应该展开更加符合生态的真正竞争，这不仅仅是出于道德或伦理的原因，或者因为它是“该做的事”，而是因为这种行为与他们的最终利益完全一致。市场上的竞争不应该是浪费环境资源的公司和拯救环境的公司之间的竞争，竞争的应该是哪一家公司能够最好的恢复和保护环境，从而把实际上向消费者发出错误信号的工业体系的历史性价格和成本激励手段颠倒过来。简而言之，我们必须设计一种市场，通过使环境破坏行为变得十分昂贵来消除环境破坏行为，通过使环境恢复行为变得我们负担得起，来奖励环境恢复行为。如果我们这样做，那么环境恢复、经济繁荣、创造就业和社会稳定将是同义词。 只有当继续生产废物的动机被消除以后，只有当风险和费用远远超过盈利和利润时，设计人员、工程师、发明家才会将它们的注意力转向更为安全的其他选择。在恢复型经济下，最省钱的制造产品的方式应该也是对环境最有利最有建设性的方式。一个根本性的重组工业和废物管理的提议是由德国汉堡市环境保护促进局的迈克尔·布劳恩加特和贾斯特斯·恩格尔弗里德博士提出的。他们建议彻底抛开废物管理，建立一个完全循环的经济，把工业产品分为三类：消耗品、服务产品和不可出售产品。 消耗品是通常只能使用和消耗一次然后就变成这种或那种废物的产品。为了使一种产品成为合格的可消耗产品，它在废弃后必须能够进行生物降解，能够把自己转化为另一种生物体的食物，而不遗留下任何可能造成危害或累积的有毒残渣。从根本上讲，它必须有能力变回泥土，在它的分解过程中不含有任何固有的有害的中间过程。 服务品主要是我们所称的耐用消费品，消费者从这些产品中得到的不是产品本身的所有权，而是这项产品提供的服务。在这种产品体系中，只是许可购买者使用产品，而所有权却仍然由制造商保留，这种许可权可以转让，但是产品却不能被处置掉，必须由最后的使用者还回来。出售消费产品的零售店将变成“反购物”中心，消费者在那儿扔下不再需要的产品，获取更新的产品。在该产品系统中，服务产品的设计将便于全部拆卸，以进行再利用、再制造或回收利用。在该概念下，制造商将从一个全新的角度看待原料和生产方式，不再只是考虑产品出厂时的价值，而是也要考虑当产品返回工厂时的价值，对技术在一种新特性的比较优势和再利用和回收利用原料所产生的能量和原料的需求之间也要进行认真的利弊权衡。这个计划的受益者是那些最能对原料和零部件使用进行精心设计，以使他们能够最大效率的被重新配置、变化、再使用或回收利用的公司。 不可出售产品包括有毒化学品、放射性物质、重金属等，这种产品不存在任何在环境内部的循环，它们不可能被并入任何连续的或循环性的过程中而不造成任何危害。在该产品系统中将努力从设计上就使消耗品种不含不可出售产品，最终将其排斥在所有服务产品之外。同时，不可出售产品必须逐步退出，被其他产品替代，这意味着必须找到安全有效的贮藏方法。可以由国家或其他公共行政机构提供场所，然后租给污染者，贮存费用由毒素的制造商承担。随着贮存费用的上升，严格实施“污染者付费”的原则能够激励企业发明替代目前使用的这些化学品的其他方法，并寻找新技术以去除它们已经制造的产品的毒性。 一个循环的和恢复型的经济是摇篮到摇篮的全程的思考，设计者必须从一开始就把这一产品将来的用途和避免废物考虑在内。通过让问题的产生者承担责任和承担减轻危害的费用，可以为公司重新设计甚至重新思考它们的企业和生产过程提供巨大和强烈的动机和激励。 （四）建立支持和加强恢复性行为的反馈体系和责任体系，从对收入和工资征税转向对污染、环境恶化、消费不可再生能源征税 比其他任何因素都更阻碍我们向可持续的生态恢复型企业过渡的是，不完全并入产品或服务的真实成本的人为定价，特别是当那些定价是成本外化、补贴或免税的结果时。当存在着市场的真正成本并未作为因素进入产品和服务的价格时，就要求作为全体公民代表的政府出面干预，设定市场条件以实行按成本付费。 实现此目标的最有效的方法是重新设计税收体制，征收绿色费税，用逐步递进的方式从目前向“好东西”征税转为对“坏东西”征税，从对收入和工资征税转向对污染、环境恶化、消费不可再生能源征税（称之为绿色税）。绿色税的目的是创造一个用准确的市场信息来重新检验经济活动的积极的激励机制，表明不可再生能源是昂贵的，而且只会变得越来越昂贵。将成本并入到市场定价中去的目的不是为污染者提供一条收费的大道，而是一条革新之路；不会增加社会消费者的整体花费，而是让各种费用各就其位，以便消费者和生产商能够明智的做出反应。 从企业角度讲，该税收制度深深影响着企业的经营战略和成长。由于绿色税被并到公司或消费者对资源、产品和服务所支付的价格中去，因而为企业提供了强烈的动机，使企业不断地修正和改进生产方式、销售方式和消费方式，积极遵守法规，因为他们在这方面的工作做得越好，绿色税就越低，企业成本也就越低；从消费者角度讲，一种真正公平的绿色税将对最低收入人群有利，即使是那些受到提高能源价格影响较大的人消费与以前一样多的能源，他们的真正收入也不会有任何损失。而且他们也有积极的动因去重新审查他们的能源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当一个人开始探索替代的方式来节约能源时，他就不仅仅只是在对价格上涨作出反应，而且是在开始寻求增加他的真正收入的方法。 首先，对能源征税将是最有成果的和最有益的，并且它将提供最大的短期利益和长期利益。对燃料中的碳容量征税是一种绿色税，即按碳的排放比例提高能源价格，以此方法正面激励燃料用户转向更有效率的燃烧方法；如果可能的话，转向污染较少的能源形式。征收绿色税的目的是将经济风险提高到我们不能靠资本为生的地步，提高到砍伐森林、破坏或毁灭环境将变得异常昂贵，令任何人望而却步的地步。 其次，对从人造的化肥到有毒杀虫剂的所有农业化学品加重收税。今天大多数的肥料和杀虫剂都用于生产过量的庄稼，且都因为它们的过度使用而落入政府补贴计划范围内，在价格上得到政府支持。因此，这样的税收不是在用来恢复环境，而是对环境破坏予以补贴。对化学品征收绿色税将反过来刺激使用可持续能源和可持续耕作方法，促进对环境有利的控制病虫害的方法和增产方法的广泛使用。同时，鼓励目前的化学公司回到设计图板前去，发明能够提高产量和改善生活的农业技术。 第三，对碳氢基化学物质征收相当数量的绿色税，以达到用非污染的、可再生的有机资源取而代之的目的。这种措施将最终有助于消灭我们的食物和水中的大多数毒物，以及有助于消灭我们大气中破坏臭氧的化学物质。此外，绿色税还适用于范围广大的各种资源、产品和加工过程。造成明显的、可识别的和持久危害的产品至少应该付费上路，这些产品包括香烟、枪炮、弹药和酒精等。 第四，对自由贸易予以规制，运用最可持续发展的国家的关税待遇来取代最惠国待遇。 这种待遇将把低关税或免关税授予这样一些国家，即他们采用可持续的方式采伐资源，不掠夺资源，不允许剥削工人，没有堕落的政府官员将森林出售给出价最高的公司竞买者。这样的国家将给予最自由进入西方市场的待遇。那些继续危害人类和毁坏土地的国家将受到明显的高关税的惩罚，将他们认为通过社会和经济捷径而节省下来的成本重新内部化给那些国家，使其产品变得没有竞争力，逐步丧失工业破坏行为的动机。这种关税不是对他国内部事务的不合理干涉，因为环境恶化已不再是一个国家内部的问题了，已成为一个全球性问题，必须在地区和全球两个层次上予以解决。 绿色费将不断的演变，当我们减少一个地区的污染和资源使用，因此上缴的费用也减少时，我们必须构筑新的费用来取代它们，这就是说，经济也在不断的进化。均衡点是不存在的，像自然一样，经济将是动态的和恢复型的。 从战略的角度来看，选择是清楚的。无论何时当你面对两种不同道路的选择，而每条道路都有其确定性和未知性的时候，战略规划的基本原则就是选择这样一条道路，万一你最初的决定证明是错误的时候，还能容许你转向另一种道路。正如未来学家彼得·施瓦茨在其《高瞻远瞩的艺术》一书中所劝告的：选择在将来给你更多选择的那种选择。或许该是我们重新审查各项轻重缓急事项，认真选择发展道路的时候了。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From Industrial Economy to Resuming Economy Ren Qing (Ocean University of China, Qingdao, 266003) Abstract: The earth bearing capacity has limit, so, as the subsystem of the limited ecosystem, economy must keep within the sustainable range of ecology. While promoting economy to increase fast and the global wealth to increase progressively, the existing industrial economic system is accelerating consuming the environmental bearing capacity, rob the resource and energy without restraint, destroy bio-diversity, become environmental disruption and deficient main origin of resource; And because it is short of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idea and effective incentive mechanism, it is unable to alleviate the environmental crisis fundamentally with revising the part under the existing system.. Therefore, we should change the idea of development, improve the economic system, improve the incentive mechanism, establish resuming economy, set up feedback system and responsibility system which support and strengthen the resuming behavior, realize economic development,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nd effective utilization of resources, realize social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Keyword: Industrial economy Resuming economy Sustainable development